“孩子的心灵应该有一个基石:善良、爱、希望和梦想。我把这些长久以来一直思考的东西融入了自己的绘本,它便具有了感人的色彩。我想让孩子们在阅读中读到不一样的东西,让他们记得一些小小的善,以后面对凶险黑暗的时候,心里仍然有光明的东西,不会丧失希望。”
宫西达也
日本童书的重量级作者
读书日益成为都市人热爱探讨的话题。而其中童书不仅因为是孩子们接触阅读的第一个帮手,也是亲子关系建立的有效工具。因此童书的话题越来越热,除了有互相掐架的,也有广受推崇掀起热潮的绘本。其中,日籍绘本作者宫西达也就是温情系绘本的重量级作者而广受关注。
从宫泽贤治的《银河铁道之夜》开始,日本有这样一个群体的艺术家,不论年龄几何,他们的内心保持着孩童般的纯真,追求善良与美好。当代来看,除了宫崎骏的电影,久石让的音乐,也许孩子们和他们的爸爸妈妈还会加上一个叫宫西达也的爷爷,和他妙趣横生的绘本。
▲宫崎骏动画《悬崖上的金鱼姬》
这位日本家喻户晓的图画书大师,1956年生于日本静冈县。他毕业于日本大学艺术学部美术学科,在从事人偶剧的舞台美术、平面设计工作后,开始图画书创作。▲宫西达也 1956年生于日本的静冈县,是日本著名绘本作家,曾担任中国首届原创图画书大赛评委。主要作品有《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》、《我是霸王龙》等恐龙系列绘本等万事开头难,恐龙爷爷开始创作第一本童书的时候已近壮年,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开始创作的信念。他的第一部作品是在27岁那年出版的《有一天,姐姐……》。在此之后,宫西先生笔耕不辍,十分高产。也让大家很好奇如此源源不断的灵感从何而来。”其实,我写的书大部分是回忆儿时的故事:小的时候高兴的事情,被爸爸表扬的事情,妈妈抱我的感觉,受到挫折时朋友们互相抱在一起的感觉。▲像《1只小猪和100匹狼》,我自己成长的环境就是那样的——原野、森林,小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在森林里跑着,跟很多朋友在这样的草地上跑。”宫西说其中一页里边有100只狼,好多天彻夜不眠真的画了100只。“大家看的时候不要一秒钟就翻过去了,一定要数够100只才可以翻过去啊;买这本书很实惠很划算的:不仅有100只狼,而且每只狼跑起来的样子都不同哦。”老爷爷正经地补充道,就像他的小读者一样。既然叫“恐龙爷爷”,他的恐龙真的很出名。而之所以选择恐龙这个形象,说起来还有另外一番曲折。在焦虑症泛滥的当代,很多人说到梦想,亦然是高薪厚禄。其实不分中国还是日本,甚至在宫西达也先生的描述里,日本现在的孩子也都很现实,会说“想做公务员,因为稳定”“想做IT,因为收入高”。作为一个长辈,他并不否认金钱的力量,也不否认现实的需要,但他更认为孩子的心灵应该有一个基盘:善良、爱、希望和梦想。留学日本的鲁迅先生弃医从文是希望能通过笔端改变他人的思想。不知道这是不是日本文艺界的一种传统,宫西先生选择恐龙的理由也有这“劝诫”的一面。“当时很多人羡慕有钱人,觉得他们住大房子,开豪车,一定很幸福。霸王龙就代表着那样一群财富雄厚、地位高大的人。刚刚出生的小甲龙,一无所有,唯一拥有的是一颗纯澈的心。但那又如何,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,不是你的力量能毁灭世界,而是你的善良和爱。”中日之间相近的不仅是这种“文以载道”的文人传统,对孩子的教育也很类似。宫西先生打了个比方:有些效果是用眼睛可以看到的,比如算术、语文考试得了100分。很多日本的父母也是看不到远处的东西,只能看见这些。绘本不会给这些短期效用,但是能传递令人内心感动的东西。▲“我希望绘本教给孩子温存与善良,因为在一个物质丰富的时代,温存与善良应该是内心的基础”。宫西先生真诚地说。比较起中日两国小朋友阅读绘本口味的差异,“大家好像都挺喜欢恐龙系列的吧。(笑),我会在我的绘本里加入善的东西,好的东西,它们也许是很微小的,在真实世界的恶面前微不足道,但正是它们,会改变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关系,它们让我们有力量也有能力去宽容并接纳恶的存在。”
▲ 宫西先生说得很柔软,让人联想起一个绘本里的故事:小甲龙叫了霸王龙一声爸爸,霸王龙就没把它吃掉,反而像父亲一样爱他。
“大家会说这是不真实的,但其实这是更高的真实,是善,是美好,关于它的真实性的证明,不是事实上它是否存在,而是我们是否相信它存在。”宫西老师说到这里又会让人感受到一位耳顺老人的智慧。
记得第一次读宫西达也的绘本,叫做《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》,读完之后我去看了日本版的动画深受感动。而之后的《永远永远爱你》,更是让我哭得稀里哗啦。
▲ 《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》动画版中的甲龙宝宝
《永远永远爱你》,讲述的是一位慈母龙妈妈,发现了一个恐龙蛋,给他取名叫良太,她怕良太被霸王龙吃掉,就带回家自己养了,结果呢,孵出来的也是一只霸王龙,但是慈母龙妈妈并没有嫌弃和害怕,反而就是把霸王龙宝宝跟自己的宝宝一起抚养带大,良太一直觉得自己是慈母龙,虽然长得不一样……
绘本的结尾,慈母龙妈妈说:“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吧,良太……我永远爱你,无论你在哪里,我都永远永远爱你。”
而良太呢?因为“霸王龙叔叔”要吃掉慈母龙妈妈的时候,为了保护妈妈,良太咬了霸王龙叔叔,而那个霸王龙叔叔,就那样让良太咬着……最后,良太离开了慈母龙妈妈,但慈母龙妈妈却在树林里发现了堆成山的红果子。为什么这些绘本读起来这么扎心?因为我们都知道,良太是一只霸王龙,这就注定了跟慈母龙不可能永远永远在一起,这种相爱却分离,之所以虐,是因为我们无能为力。
那么,宫西达也想表达的,或者带给读绘本的我们和孩子们的到底是什么呢?是伟大的母子之间的感情吗?似乎不全是。那么,是让我们感受现实的无力感吗?不仅如此,我们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刻,因为这世上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被解决。动画版的《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》中长大的霸王龙哈特(动画版中叫哈特)开始遇到甲龙小宝宝时,无奈地暂时充当它的父亲并与它一同生活行动,而在过程中慢慢开始对甲龙宝宝产生亲密的感情,让他想起了养育自己的慈母龙妈妈。爱无止境,即使他们无法再相见,但爱意永存。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爱吗?
“当然,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有些东西是不容颠覆的,哪怕看起来很不美。我不准备用自己的想象去改变世界,没有人有能力去把坏的变成好的,恶的变成善的。这是对基本的真的坚持。人性是不完美的,世界是不完美的,但我们竟然知道它们不完美,这就是一个神迹。“